文/默爾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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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這么倆事兒。

事兒一：差不久不多一個多月前，尼康推出了百周年紀念日之后的第一款新機D850。這款國行售價迫近三萬元的相機，被業界冠以“性能怪獸”的稱號，為顯示其專業，尼康特意邀請了 32 位頂尖攝影師為產品宣傳造勢。誰料，因為 32 位攝影師均為男性，尼康被網民指責“性別歧視”，在“女性也有優秀攝影師”的輿論聲中，尼康被迫撤下了全部宣傳物料。

事兒二：差不久不多半年前，在海外上線兩年頗受好評的太空探索游戲《坎巴拉太空計劃》推出簡體中文版，結果卻收到大量差評。原因在于，在中文版游戲首頁有這樣一句口號：不到Mun非好漢(Mun為游戲中的最大衛星)。這激起了女性用戶的不滿，因為“航天志向與抱負從來都是任何一個人無論性別都有權利擁有的”(來自用戶留言)。最終，官方在最新版中將該口號改成了“不到Mun絕不放手”。

坦白講，尼康或《坎巴拉太空計劃》是否性別歧視，我不太能100%確定，你可以說這是因為我不是女性，可是在我看來，罪名至多也就是“涉嫌”性別歧視，哪怕對薄公堂，也該有一輪申辯的機會。但，網民的裁決來得突然，官方的認慫也來得突然，隨著涉事廠商出于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為目的的迅速整改，事情反而釀成做賊心虛的鐵案，以及女權主義的另一個勝利。

讀到這里，你或許以為我要褒貶這個流程可疑的勝利。不不不，不是的。

我想說的，是提醒那些真正在乎自我權益的女性：假如你們為以上兩個故事中的勝利感到滿足，那么很遺憾，你們的維權完全走錯了標的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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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講別的倆事兒。

事兒三：比來有一份數據，研究的是女性在全球公司董事會中的比重，其中，亞洲公司女董事的比例為7.8%，位列全球倒數第二，僅略高于拉美。而在具體的國家對比中，中國倒數第三，日本倒數第二，韓國倒數第一。強奸案多發、因歧視女性而聲名遠播的印度，成績還比中國略高一點。

在看到這樣的數據之后，我查詢了 8 家頂尖互聯網公司的董事會情況，結果如下：

騰訊：董事會成員 8 人，女性成員 0 人;

阿里：董事會成員 11 人，女性成員 1 人;

百度：董事會成員 6 人，女性成員 1 人;

京東：董事會成員 7 人，女性成員 0 人;

網易：董事會成員 7 人，，女性成員 1 人;

新浪：董事會成員 6 人，女性成員 1 人;

搜狐：董事會成員 9 人，女性成員 1 人;

攜程：董事會成員 11 人，女性成員 1 人;

總結起來，以上 8 家公司女性董事的比例是9.2%，恰好印證了調查陳訴中中國女性董事占比不足10%的事實。那么，為什么女性更難進入公司的董事會?我們來看第四件事。

事兒四： 2016 年 9 月，央視記者到京東錄制節目，拍攝了劉強東宴請各部門員工的場景，席間劉強東與副總裁杜爽的對話，在近日被熱議。我在這里只挑一些值得說的片段做拆解：

杜爽：我這個不測懷孕四個多月了。

劉強東：哦，那你別喝了，恭喜恭喜，太好了。

對話一開始，詞就不太對勁，懷孕就懷孕，為什么要說不測懷孕。杜爽或許是想證明，懷孕是計劃外的，并非本身的本意，以此換取劉強東的理解。至于劉強東說“那你別喝了”，其配景是杜爽本來一個很能喝酒的人，曾經因為和供應商喝酒導致顱壓過高，致使眼球的毛細血管破裂。對話的起點，很可能也是劉強東勸杜爽喝酒。

杜爽：我不會耽誤工作的，老板。

劉強東：你這體質，我倒希望你多去請下假，不妨。說實在的，你們休假也給兄弟們一點機會。有時候不要認為本身一天不在了，整個部門就散了，不會的。

劉強東的后半句話，意味深長。“給兄弟們一點機會”，是給表示的機會，還是上位的機會呢?是在鼓勵休假，還是在為休假時讓出高管位置埋伏筆呢?是在夸部門能征善戰不需要領導，還是說你不在了自會有其他人領導呢?這些話，天真的人有一個理解版本，復雜的人則會有別的一個版本。

在劉強東的一番發言之后，杜爽除了附和，便沒再說話了。而在 2017 年 6 月，也就是對話發生了 9 個月之后，杜爽從京東管理了離職。這或許是因為生產之后的她已經回不到本來的工作崗位，也或許有更為深刻的、不為人知的原因，但總的來看，她在京東工作八年，卻在這樣的時機下離職，如果說離職理由與孩子完全無關，怕也是很難服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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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面提到的四件事，恰好揭示同一個現實：一個像夏天，一個像秋天，是女性在互聯網時代的多重身份下的切實遭遇。